封面新闻记者 燕磊 实习生 刘云灏

在巴西，有热情的足球和桑巴文化；但另一方面，也存在暴力和社会治安问题。

7月29日，巴西北部帕拉州阿尔塔米拉地区的一座监狱发生了一场持续了约5个小时的暴动，造成至少57名犯人死亡。在帮派冲突引发的这场暴乱中，有16人被斩首，且多个牢房被放火烧毁，另有36人窒息而死。

近年来，巴西屡屡发生类似的暴乱事件。今年5月，巴西亚马孙州多所监狱曾在两天内发生暴动，造成55名犯人死亡。而1992年10月，巴西最大的监狱卡兰迪鲁监狱发生暴乱，狱警在平暴中打死111名犯人。

为何在素来戒备森严的监狱里，会频频发生如此惨重的悲剧事件？

暴力冲突

巴西监狱帮派斗殴持续5小时，57名囚犯身亡

当地时间早上7点左右，一伙犯人闯入了“对头”的地盘，两帮派先是起了口角，随后大打出手，并有人纵火。

网上流出的监狱内部视频显示，一群犯人在一堆尸体旁边，踢扔砍下来的头颅。另有画面显示，监狱的部分地方正在着火，火光闪现，浓烟滚滚。当看守人员重新掌控局面时，他们发现有16人被斩首。

这场景，比暴力的电影还要暴力。

官员们称，此次暴乱是源于巴西两个帮派的斗争，其中一个帮派成员入侵了事发监狱，引发了与敌对团伙的冲突。

政府官员表示，虽然有两名监狱看守在暴乱期间被劫持，但因此次袭击的目的是打击对手帮派而不是监狱看守，两人在事后很快便被释放。而政府的声明则称，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会发生此类规模袭击的迹象和预兆。

当天的冲突持续了近5个小时。之后，帕拉州公共安全部门将46名参与冲突的犯人分别转移至该州的其他几个监狱。

帮派林立

斗争渗透进监狱系统，看管制度存缺陷

据巴西媒体报道，暴力事件的频发与巴西国内最强大的两个帮派休战失败，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2017年之前，总部位于圣保罗的“第一首都司令部”和里约热内卢的另外一大帮派“红色指挥部”之间达成一致，以确保垄断巴西境内毒品和非法枪支交易。然而，他们的合作关系却因为未知的原因突然终止，“红色指挥部 ”与“第一首都司令部”成为最大的宿敌。

而“第一首都司令部”的诞生，正是“归功于”巴西狱警的处置失当。1992年，卡兰迪鲁监狱发生大规模暴动，警察为迅速平息暴动，开枪打死了111名囚犯。正是那次事件，使狱中的囚犯们开始“组织统一战线，争取自己的权利”。

而在巴西政府采取措施严打犯罪团伙后，先后有数千名两个帮派的成员被关到了监狱里。此后，两个黑帮人员渗透进了监狱系统内。

公共安全专家拉斐尔·阿尔卡迪帕尼表示，这意味，双方在外界的任何争执，都会蔓延到大部分被囚犯掌控的监狱内。他说，“一旦发生帮派战争，这些暴力事件就会不可避免地发生，因为国家无法控制监狱。”

有安全专家称，政府不仅在改善监狱环境方面无所作为，还无法制止黑帮在监狱里的暴力行为，这是巨大的失职。

除此之外，巴西监狱还曾多次发生囚犯越狱现象，暴露出巴西监狱看管制度存在严重缺陷。2017年5月，巴西东北部北大河州帕纳米林的监狱，91名囚犯利用一条30公尺长的地道集体越狱。同年，北大河州的奥卡苏斯监狱也发生越狱事件，56名囚犯成功逃脱。

制度危机

囚犯数量不断增长，政府投入资金远远不够

巴西的监狱危机不断恶化，造成的原因还与巴西囚犯数量不断增长有关，而巴西政府向监狱管理投入的资金却远远不够。

近年来，巴西政府严厉打击暴力和毒品犯罪，监狱人口呈逐年上涨的趋势。目前，巴西拥有世界第三大监狱人口，约有70万囚犯，监狱过度拥挤。2017年1月出现暴动的罗马莱州监狱就容纳了超过1400名囚犯，是其设计容量上限的两倍。

此次事件发生地阿尔塔米拉监狱的容量为200人，却被关押着超过300名囚犯，但官员拒绝承认阿尔塔米拉监狱人满为患。

在巴西监狱内，训练不良和薪酬极低的狱警们，经常需要面对数量超过他们几倍的囚犯。因为巴西废除了死刑，这些面临很长刑期的亡命之徒们，对峙时则更加无所畏惧。

过度拥挤的监狱使得管理者难以将敌对的派别完全隔离开，囚犯们也会争夺床垫和食物等有限的资源，造成牢房内的紧张局势。同时，这也意味着囚犯和狱中帮派造反和掌控监狱的难度会相对简单。

“当囚犯们想要造反时，他们就会造反”，联邦最高法院的部长兼主席迪亚斯说。

在外媒曝光的一组关于巴西监狱的照片中，监狱内拥挤脏乱的环境看起来如同地牢。几十个囚犯头顶着脚躺在相连的床铺上，还有好多人在争抢肮脏的床铺。

困难重重

流血事件再添新难题，政府计划难以付诸现实

值得一提的是，巴西政府正致力于应对该国人满为患的监狱，防止暴力事件出现。今年1月，塞尔吉奥·莫罗接管了巴西司法和公共安全部，他在交接仪式期间表示，巴西不会成为犯罪分子的“避风港”。他说，“犯罪分子和犯罪不应该有避风港，巴西不会成为犯罪分子的安全避难所，而且再也不会因政治党派原因而拒绝调查合作。”

莫罗认为，公共资源应该到达那些最弱势的群体，“作为巴西人，无论你的收入多少，我们都不会忽略，并且公共资源将会最容易到达那些最脆弱的群体，让你有权生活而不必担心遭受暴力，并且不必害怕成为流行病的受害者。”

莫罗表示，他打算与国家司法委员会合作，实施更好的监狱和公共安全政策。联邦最高法院的部长兼主席迪亚斯已经采取行动对监狱的替代性惩罚方案，以减少该国的囚犯数量。

新任司法部长的上任誓言听起来确实铿锵有力，但能否实现才是最现实的问题。

虽然巴西政府努力计划使监狱系统现代化，以便进行更严格的管制，但随着巴西经历的经济衰退和有限的公共支出上限，这些计划付诸现实难度颇大。

今年1月1日，巴西新总统博尔索纳罗在国会众议院大厅宣誓就职，成为巴西联邦共和国第38任总统。这位号称“巴西特朗普”的政治人物，一直对暴力犯罪深恶痛绝，他曾说，“巴西警察应该随意杀掉贩毒者和其他罪犯”。

博尔索纳罗在巴西国会工作近三十年，是一名极其崇尚法律和秩序的总统候选人。在就职典礼上，博尔索纳罗誓言要打击政治腐败和暴力犯罪，并立志点燃巴西疲软低迷的经济。

（文内部分资料据CNN、BBC、华尔街日报等报道）

大众文摘官网

石化技术期刊

西部学刊期刊官网